那是一种令人颤抖的恐惧,是四下明明喧扰热闹她却孤立无援,向她投射来的全都是嘲笑和看戏般的目光。
她的心脏一寸一寸地向下沉去,却在混乱地思绪里想起了顾承晗曾经教给她的一句话——不管多害怕都不要表现给别人看,他们只会利用你的恐惧逼你做更多的事情。
“说实话,沉影帝,我不敢喝您给的酒。”
黎倾冉就这么落落大方地直视着面前男人的眼睛,即使放在腿上的手已经紧张到僵硬。
“哈哈,不敢喝我给的?”沉仲明随手把酒杯递到另一侧,朝着沙发上其他几个女孩笑问:“谁来给她试试?我给的酒到底能不能喝?”
话音未落,女孩们没有犹豫地蜂拥而上,疯狂地想争抢到喝这杯酒的资格。最后酒杯还是被坐在黎倾冉身边,离沉仲明最近的一个女演员抢到,她仰着脑袋几乎一饮而尽,即使那是一杯很烈的酒,即使她在喝下之后就被呛得咳嗽不止。
“看到了吗?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有的是人愿意。”他说的不光是这杯酒。
“那是自然,谁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黎倾冉微微勾唇,笑容里甚至能看得出几分不屑。
沉仲明低着头,冷笑着看着她:“那你以为,只要不喝酒,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呵,那你以为你能让我没办法离开吗?”
她说完这句话,身边的所有人都明显地安静了下来。
似乎没人想到她的胆子会这么大,区区一个小演员,竟然敢在沉仲明的地盘上这样和他说话。
沉仲明的视线严肃地打量着她,女孩今天穿了黑色的吊带背心,外面搭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色外搭,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很随性的穿搭。
可她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不便宜,都是高奢品牌还没放到市场线上销售的新款,是很多来到这里的女人绝对接触不到也消费不起的。
连她手腕上的表都是有价无市,一根表针上的钻石就够买一辆还不错的汽车。
这些都绝对不是她能做得到的,很明显是顾承晗的手笔。
思及此,沉仲明微微退后了一步,可眼神还是没离开过她身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我就要在这上了你,顾承晗也来不及救你的。”
黎倾冉无所谓地抬着头:“沉先生说笑了,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没必要做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
“也不一定,”沉仲明朝她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女孩细嫩的脖子,最后调整了一下她外搭的衣领,“我想睡你很久了,甚至不光是我。你漂亮得过头了黎倾冉,这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女人过分美丽却没有自保的能力,那么她终将会沦为有权有势的男人们的玩物。
“那只是在您的价值观里,您怎么知道我也会这样认为呢?”她的一双眼睛妩媚又明亮,精致立体的五官就差把美丽两个字写在脸上。
沉仲明眼里满是油腻的觊觎,他想要去摸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挥开。
“沉先生,我只许我喜欢的人碰我。”而这个喜欢的人代表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顾承晗曾经和她说过,在娱乐圈里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要害怕,因为即使是圈子里最顶级的那一批人,在绝对的金钱和权力面前也无非只能做个拉皮条的中间商。
他们仍然需要服从于社会最上层的那些富可敌国或是一手遮天的少数人,比如他。
但这句话在男性的视角里却是全然不同的理解。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导演闻言也朝她望了过来,开口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戏谑:“所以,你只被顾承晗一个人睡过?”
他这句话引得一群人都笑了起来,像是在嘲讽,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满意的商品。
黎倾冉勾着唇,直直地对上那位导演的视线,笑而不语。
“这还用问?人家十八岁就被顾总买断了啊,”沉仲明很猖狂地打量着她那双修长细直的腿,低头继续发问,“你跟他们说说,最喜欢被插哪个洞?喜欢什么姿势,嗯?”
黎倾冉还是不说话,会害怕这种场合并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她同时也在极力地忍着自己心里想把酒泼到沉仲明脸上的冲动。
而她学会的为数不多的掩盖恐惧的方式、为数不多的面对比自己年长权高的人却不去卑微低头的技巧,都是顾承晗教给她的。
那天男人告诉她别人会利用你的恐惧得寸进尺时,她记得自己笑着躺在他怀里,不以为然地:“我知道的!你每次都这么吓唬我。”
“我吓唬你什么了?”顾先生捏着她的脸问道。
“你也会跟我说,我要是不乖你就要罚我,还有…你会说要是我再喊疼你就再多操一次,我每次都可害怕了!”
那时的顾承晗眼里带着几分无奈,笑着问她:“你真的这么觉得啊?就想不到什么别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这样问,但只是顺应着心意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