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种犟脾气。
可眼前这画面:母亲一边哭,一边重重磕头,深深刺痛着苏禾的心。
就像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苏禾发觉自己,从内到外,被浇了一个透。
也冷到了骨子里。
原来,在母亲眼里,苏勒是唯一的希望。而她苏禾,再如何努力,都不入她眼,且随时都可以为苏勒抵命。
母亲的这份重男轻女,让她悲笑不已。
……
楚流商拧眉,想把人扶起来,可她死活不肯。
他无奈,退后三步,冷冷看向苏禾:“劝一劝你妈,我在外头等着,有些事,我们私下聊……”
说罢,他转头离开。
舒红急切地想追出去再求:“楚总,你别走,求你帮帮我们,求你了……”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切。
苏禾急忙把人拦住,按坐在床上,大叫着想让母亲平静下来:“妈,这事,您求他没用……”
“有用的,一定有用的。我知道有钱人有很多野路子的。苏禾,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你不要再惹怒简家和楚家了,要不是你把人家简宛害了,我们家不可能遭了这么多的风波,你得把苏勒好好地还给我,完整地还给我,必须还给我……”
舒红哭得嚎嚎的,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崩溃。
苏禾心痛如割。
她肚里的委屈,怎么申诉?
为什么闹到最后,还是要让她担起所有责任?
苏禾哄不了她,只能叫来护士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等舒红平静睡去,苏禾觉得自己整个人是脱虚的。
不光身累,心更累。
她坐在病房良久,才将情绪平复了下来。
一刻钟后,苏禾走出了急诊病房。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等候厅。
楚流商坐那里等着。
见她出来,双手插袋上前,淡淡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孔上一扫而过,说道:
“出去走走。”
“不去。有事就在这里说……”
苏禾坐在铁制的椅子上,仰着脖子,精致的小脸上,尽是倔强。
楚流商把眉头拧得紧紧的,越来越觉得苏禾实在不可理喻,“你以前的乖巧听话全是装出来的吧……现在,但凡我要求的,你都要反驳是不是?”
他发现,她变得离谱,
就爱和他对着干。
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曾经那个事事言听计从的苏禾,已不复存在。
苏禾闭了闭眼,才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只淡淡道:
“人性都是一样的。喜欢一个人,一定愿意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现在,我不喜欢了,不在乎了,请问,我为什么要事事听你的,用来讨好你?你!不!配!”
不知为什么,这话令楚流商心非常非常的不爽。
有一种无名的怒火,在心底某处烧了起来。
他很想骂她,可他不知道要骂什么,最后,那些奇怪的情绪,都被他忍下了,只脱口一句:
“你弟弟的事,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苏禾睇着他,凝神静气想了想:
主动找上门帮忙。
要求她答应一个条件。
她身上还有什么价值,能让他屈尊降贵亲自跑这一趟?
但不管怎样,这与苏勒而言,也算是有了一线生机!
她的语气立刻缓和了:“说来听听……”
楚流商坐到了她对面。
两个人形成了一种类似谈判的架势。
“骆雪的尸体没捞回来,现在,加那边已经停止打捞。骆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死亡。
“她的户口,一直在楚家。且自从我爸过世,她就是户主。而我和她,与法律意义上来说,一直就是母子关系。
“所以,骆雪过世,当年由骆雪继承的楚氏财产,理应由我和流星继承。
“但就在今天,骆雪的律师找到我说:骆雪老早以前就写下了遗嘱。”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神幽幽暗闪了好几下。
而苏禾的眼皮跟着乱跳起来,她隐约能猜到他所为何来了。
楚流商继续往下说:“按着她在遗嘱内的规定,她名下所有动产和不动产都由你继承。”
果然。
苏禾顿时惊直了杏眼,脑子嗡嗡作响起来。
楚流商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莫名又生出了反感——她就是一个贪财的女人,一听到遗产,整个人一下子就发光了。
暗暗磨了磨牙,他一径说道:
“但,是有先决条件的:你和我必须在婚姻存续期间才有资格继承。
“现在,你和我已经离婚,按照遗嘱,你没有资格继承,我也没资格继承,那么,她的所有财产都会被捐给慈善基构……”
苏禾听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