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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鸭窝(2 / 4)

里斯与埃斯特之间的矛盾颇有了解。

这儿的夜场有规矩,隔着衣服摸或者脱光了跳。埃斯特·佩纶尼斯是个思想保守的传统女人,认为女性应该拥有不同分工的性伴侣,她不能理解风俗业,说那是‘将别人的情夫与男友绑架、拘禁并收费’。受她的保护就得听她的话,否则她就强制鸭窝停业整改,顺便拿走保险柜里所有的钱,又或者让克里斯来领走他缺了门牙的小鸭子。教母允许克里斯做生意,埃斯特也不会太过火,起码每年的观鲸季节,她与克里斯相安无事。待游客们离开,怎么分账是她们自己的事。

莫维安家族的女人们相继死于战争和难产,在老祖母倒下之后,他们往东南迁移,最终迷失在首都暗巷下流而暴利的皮肉生意中,失去了所有血性。这妄称狼群的家族,以一匹狡猾而美貌的公狼为领袖,克里斯亲自抚养家族的下任继承人:他的姨亲表妹。为了供给她日常花销的巨额费用和寄宿制贵族女校的学费,克里斯对待同性的态度甚至更狠。

同样的族源和文化将误入歧途的失意者团结在一起,成为所谓的‘帮会’或‘结社’,帮会成员的种族背景可以是任意的,但作风与习惯都趋于相同:女性的亲密关系几乎是同性恋式的,挚友,或者说姊妹,对她们而言远比男性情人重要。唯一的继承人被舅父兄弟供养长大,没能学会如何与女性相互扶持、结伴而行,莫维安家族已经完蛋了,女校的同学和老师是他们最后的期望。

丝绸长裙泛着水泽,很衬克里斯的肤色,他有一头金色的卷发,红艳而湿润的薄唇,为了迎合老教母对于传统和经典的喜好。不论独处时再如何发疯,靠烟酒与打砸装饰品泄愤,克里斯走出房间之前仍然会记得打理自己,以免给教母留下‘不修边幅’、‘怨夫’的印象。他自称是一位真正优雅的先生,继承了所有属于高山半岛男人的传统美德,管理着家族中精心包装的丑陋业务,同时运营自己千万粉丝的社交账号。

他肆意宣扬纸醉金迷的生活方式,炫耀老教母对他的疼爱,使得每年来到俱乐部应聘夜场gogo,想靠这种方式傍上富豪,进而一步登天的年轻男孩儿车载斗量。这小情夫喜欢发癫,热烈地恭维着教母的女儿与侄女们,有时跟随埃斯特一块儿出门谈生意。合同里那样多的隐语和暗号克里斯都能看懂,在教母身边耳濡目染,他早已学会如何在保证双方权益的同时利益最大化,他不是傻屌,只是单纯的脑子不正常。

教母老了,审美也变了,就喜欢这种偎在身边冲人呲牙的小狐狸。她根本不在乎克里斯做的是什么营生,也不在乎他有多么疯狂且情绪化,手段冷酷,甚至于狠毒。克里斯比她小了将近七十岁,仰仗着她过生活,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清醒且长寿。他整日陪伴在教母身边,为她唱歌跳舞、讲笑话、读报纸、模仿并嘲弄电视里的大人物,讨她的欢心。克里斯有些任性、有些小脾气,特别在乎自己的妹妹,会见缝插针地为妹妹争取利益和资源,他爱慕虚荣,却总买看起来唬人的便宜货,为妹妹度假所购买的别墅几乎掏空了他全部的积蓄——总而言之,在教母眼里,克里斯是个永远都值得原谅的小男孩儿。

乌戈将车窗摇下缝隙,克里斯弯下腰,往里瞥了一眼,随后欢天喜地地雀跃着问好,道“普利希先生,妇夫之间真是心有灵犀,白马兰前脚刚走,您就来了。可惜最精彩的部分您错过了,她把塑料打火机塞进别人嘴里,锤到他的脸爆炸,哈哈,他的门牙直接飞出去了,太搞笑了。不过先生,您的到来真让我意外。您莫非是在关心那个模特是谁的姘头?”

他语气暧昧,浅色卷发将灰绿的双瞳衬托得晶莹剔透,如同玻璃珠。图坦臣不喜欢克里斯言辞中的暗示,也实在有些被克里斯戳中痛点:埃斯特每涉足一门产业,就会多出来一个情夫——他当然能理解女人之所以找情夫。埃斯特的情夫们彼此间不认识,却出奇地团结,为了保护各自的事业,他们竭力捍卫埃斯特免受外界的任何伤害。图坦臣只是感到有些担心,因为亲密关系往往是封闭式的,且具有相当的排他性,他不想被埃斯特排除在外。

“你毫无美德,克里斯。情夫有自己的位置,女人们在外的事业轮不上你插嘴。”图坦臣望向庭院中的头鸭,那是埃斯特留下的烂摊子。

据他的了解,埃斯特的人品不是很好,甚至有点一般,她是个有原则的烂人,仅剩的些许道德感又总是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根据现有的信息,图坦臣无法推测出那天晚上埃斯特是否也在鸭窝,摇着小模特的把手给他上弦。弄坏别人的玩具不说,还把当晚领班的头鸭狠揍一顿——正常人不会做这种事,但埃斯特不一定。图坦臣还不能适应高山半岛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一提到埃斯特,他就不知应该如何思考。但无论如何,不把事情闹大总也是个折中的选项。

“送那伎子去医院。”图坦臣将目光从头鸭身上收回来,选择包庇克里斯,这小子算是半个自己人。“他癫痫发作了,好心人把打火机塞进他嘴里,防止他咬到舌头。倡夫的舌头和手指比他们的命都贵,相比之下,门牙不算什么。”教母的侄子在家族中颇有分量,乌戈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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