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下着小雨,暂且还没有刮大风,一只幼鸟正慌慌张张地撞着玻璃。
它似乎意识到了父母不久之前略显严肃的鸣叫究竟是什么含义,但它追不上去了。
楚听乌认出来——
它是小点那个巢里第二个破壳的幼崽,观众们记不住长长的编号,但喜欢自己给幼鸟取名——还经常叫错——楚听乌就知道他们给它取名为“点点”,因为是第二个。
所以楚听乌很好奇,那第三只难道叫“点点点”吗?
这只顶着一只小狗名的幼鸟叫声开始凄厉起来,似乎是被它影响了,其他幼鸟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自残般的动作。
没人注意到楚听乌走了进来,所有人都在忙。
她盯着玻璃对面的点点,犹豫着,迟疑着……最终没有改变自己的“气味”。
楚听乌看到其他人打开了玻璃,计划把这只“挑头”的幼鸟转移,最终把它移回了鸟巢内,只是鸟巢经过了改造,让它至少能够撑过这个夜晚。
楚听乌躺在酒店的房间里,还是能隐约听到鸟鸣声——只是,和之前能够作为睡眠时白噪音的鸣叫声不同,从同样方向传来的声音只有孤孤单单的一声,夹杂在雨声中,或许连鸟都听不清楚。
雨在凌晨三点停下时,楚听乌下意识睁开眼睛,又翻个身。
在她翻身的那个瞬间,她听到了翅膀拍打的声音。
“噗”
翅膀拍动的声音有些微弱,翅膀的主人用力地飞行,但还是很快被风卸掉了力量,最后,楚听乌听到它撞击在玻璃上,落了地。
她无声地翻身坐起,赤脚走到窗边,隔着一扇落地窗,点点小心地啄着自己被吹翻的羽毛,歪了歪脑袋,似乎已经梳理好后,开始在窗棱上踱步,小心地训练飞行。
但楚听乌注意到了它瘪瘪的肚子。
——即使是跟着大部队离开的幼鸟,也可能会在中途死亡,因为它们无法储存足够长途飞行的食物,而如果它们落下,除了家长,其他同族不会留下来等待。
那些落地的幼鸟并非没有继续追上去的勇气,但像红雨隼这样的鸟,不是死于饥饿,就是会死于孤独。
楚听乌穿好了鞋,披上外套,推开门直接走到酒店三楼外部的平台上。
积木酒店就像是随心搭建的积木,外界的平台仿佛一个个供以跳跃、奔跑的格子。
在听到振翅声越来越近时,楚听乌慢慢呼出一口气,她改变了自己的信息素,而后,猛地向前一跃,开始奔跑起来。
点点发出了一声欢快又惊喜的鸣叫——它似乎嗅到了父母的味道,就在不远处,就在前面,但当它靠近时,那味道又变了,变成了另一只红雨隼幼崽。
不过点点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是用力追了上去,只是同族也好,父母一定就在前面!
楚听乌能感觉到风在往自己胸口灌,冷冽的风中夹在着各种味道,甚至周围的景色掠过得太快,她只能用本能和习惯去分辨——她没有翅膀,但在不同的建筑间也仿佛如履平地。
楚听乌虽然会跑酷,但从没有这样跑过……
因为她必须比一只鸟,即使是幼鸟,更快!仿佛回到了跑酷最原本的“目的”,那就是在任何建筑上方,都跑得更快、更快一点——
园区的警报突然响了一声,然后迅速停下。
只有少部分半夜在刷乌声app的用户陷入了迷茫……刚刚,是不是看到“违规进出牧场”的犯事记录里出现了一个人从栏杆上越过去的照片,虽然很模糊,但身影莫名熟悉?怎么一刷新就消失了?
鬼片吗?!
追踪
红雨隼幼崽越飞越高。
楚听乌蹲在天台上,撑着膝盖喘了下,才仰起头——
以点点扇动翅膀的速度,理论上她应该越不过去。但幼崽似乎是有些胆怯,每当靠近她时,又会放缓速度,还鸣叫几声,仿佛是在催促她带路。
楚听乌叫来了系统,让海鸥机飞在前面,模拟成鸟呼唤的声音,点点果然迟疑了。反复几次之后,牧场已经被他们抛在了身后,楚听乌仰头,以她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天空中拍打翅膀的一个孤单小点。
很快,距离那个点并不远的海鸥机从天而降,盘旋着落在楚听乌身旁,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
星云在夜里无声流动,偶有月光落在飞鸟羽尖。楚听乌并不知道点点是否能追上大部队,但它至少选择了出发——
大概是之前太过拼命,她难得感觉到了肌肉略微酸胀,靠在天台的边缘坐了会儿才对系统说:“我们回去吧。”
她得回牧场去了。
但系统张开机身翅膀,拍了拍楚听乌的脑袋,示意她向右边看。
楚听乌也意识到……或者说,她听到了什么。
一只叼着半截小青虫的鸟儿从天而降,把虫子丢到她面前后,就不停地左右踱步,还“啾啾”叫着,似乎是让她快吃。
点点回来了,还带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