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并不如此。
丛佩儿希望庞焕许愿拜佛,拉着劝说。
庞焕摇头拒绝:“我侍奉的是天子,听说佛祖不过是一个王子,缘何要我跪区区一个王子,要跪,也应该跪天子。”
丛佩儿直翻白眼,佛祖是佛祖,建文皇帝是建文皇帝,许个愿又不妨碍你的忠诚。
心不诚,不许也罢。
丛佩儿不再强求,自己一个人进入菩萨殿,正准备上前跪在蒲团之上,就看到刚刚的妇人正祈愿起身,不由凑上前看了一眼,故意撞了下,连忙道歉:“抱歉,是我不小心。”
妇人警惕且有些惊慌,见丛佩儿是一女子,舒了一口气,也没计较便要转身走。
丛佩儿看着妇人的容貌,如雷劈当场。妇人雍容的脸上满是憔悴,高贵的举止不似寻常百姓之家,最主要的是,这张脸,自己看到过,不止一次!
菩萨什么的不重要了。
看着妇人离开的背影,丛佩儿转身跑出去找到庞焕,吞咽了紧张的口水,说:“我,我看到临安公主了!”
庞焕正抱着庞长风说笑,听到“临安公主”四个字,浑身打了个哆嗦,震惊不已地问:“临安公主,你确定?”
丛佩儿猛地掐了下庞焕,然后点了点头:“现在,我更确定了。”
庞焕连忙将孩子交给丛佩儿,招了招手,人群里走出来一人,庞焕拿出腰牌,递了过去,急忙说:“速报刘指挥史,就说公子李祺的家人找到了,就在天界寺!”
古今令牌(一更)
朱镜静,太祖朱元璋长女。洪武九年,封临安公主,下嫁韩-国公李善长长子李祺。
洪武二十三年,太祖因李善长牵涉胡惟庸案,将李善长连同其妻女弟侄七十余人一并处死,李祺因驸马身份幸免于难,连同临安公主一起被发配。
后来李祺因阴兵之事被逮捕,至今仍被关在安全局最深处的地牢中。而李祺的家眷临安公主及其两个儿子李芳、李茂,浑似消失,在长达五年多的时间里,安全局始终没有找到。
现在,临安公主出现了!
丛佩儿远远跟上,告知庞焕人群中的临安公主。
庞焕混入人群,不久之后返回,严肃地对丛佩儿说:“没错,是她,现在你带着儿子即刻回家,这里交给我。”
丛佩儿不乐意:“这是我发现的。”
庞焕笑了笑,安抚道:“是你发现的,功劳自是你的,只不过临安公主消失多年,突然现身天界寺,多少显得有些意外。况且此处人多,一时之间我也无法分辨清楚是否有人暗中保护临安公主,一旦阴兵在这里,你自可以应对,可儿子呢,他还小。”
丛佩儿看了看怀中的孩子,不得不点头答应:“那你小心点。”
庞焕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放心,陈祖义都栽在了我手里,还担心他们?快点下山,路上注意安全。”
丛佩儿答应一声,抱着孩子走出寺庙。
庞焕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原本不信佛、鄙视佛的家伙,转眼之间就成为了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手里拿着三根香,在烛台处点燃,走向伽蓝殿。
此时的临安公主正手持香火,恭恭敬敬地对伽蓝殿中的佛像祈愿,微闭双眼,嘴角微微动着。庞焕站在一旁,神色肃然,对着伽蓝殿默然,随后转身走向香炉。
此时临安公主已许过愿,双手持三根香走向香炉,满脸的忧虑与憔悴。
庞焕抽噎一声,抬袖子抹眼泪,低声对着香炉说:“一定要保佑拙荆,保佑她平安无事。”
临安公主听闻,侧头看向悲伤中的庞焕,不由地有些怜悯,这种怜悯,是同病相怜。他来这里,是保佑自己的妻子,而自己来这里,是保佑自己的丈夫。
“莫要伤心了,佛祖会保佑她的。”
临安公主见庞焕哭得伤心,不由地劝说一句。
庞焕眨着湿润的眼,看了一眼临安公主,又低下头擦了擦眼,感谢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佛祖也会保佑你和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
临安公主微微摇了摇头。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自己的家人不是老朱家,而是老李家。那些熟悉的、陌生的、一起欢笑过,一起谈论过的人,一个个都被砍了脑袋。
佛祖真的会保佑他们吗?
劫。
在劫难逃的劫。
血淋漓的回去不堪回首,自己只想保住丈夫、儿子,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临安公主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庞焕看着临安公主的背影,转身走向另一侧。
临安公主表现的很是虔诚,天界寺七大殿全都上香起祈福,末了还添了一些碎银作香油钱,才朝着寺庙外走去。
庞焕远远跟着出了山门,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郭栾正在摆摊卖香火,斜对面是正在卖鸡蛋的汤不平,顾云正在出苦力,帮着上山的香客搬东西,至于刘长阁,干脆就成了车夫,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