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巡检一脸无奈,眼下只能得罪一个,谁让你踢到了铁板。
刘材见崔浩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提醒了句:“这些年来,你吃了我多少好处,到头来你敢叛我不成?你如此作为,可还怎么收拾残局?”
崔浩杀心顿起,走到刘材身边,低声说了句:“刘大哥,你若信我,就快点拔出我的刀子,砍我一刀,这是你我唯一的生路。”
刘材眯着眼,不明白崔浩什么心思。
崔浩咬牙说:“快点,等他们上前来,你我都完了。”
刘材见崔浩如此,伸手就抽出了崔浩腰间的刀,然后照着崔浩就刺了过去,崔浩眼神一寒,不退不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然后一伸手,抓住架在刘材脖子上的刀锋,猛地一拉!
刘材捂着喷血的脖子,惊恐至极地看着崔浩。
“刘知县,你,你好狠。”
崔浩冷漠地看着将死的刘材,身体已先一步倒了下去,浑似无辜的受害者……
收过河费……
知县发了疯,刺伤了巡检,巡检正当自卫,杀了知县。
看起来,事情只是如此。
知县刘材死了,周围的衙役慌作一团,不知所措地看着崔浩等人。汤不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崔浩的这点伎俩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身为安全局的高层,这点事还是一眼洞察。
在巡检司军士的搀扶下,崔浩起身走向汤不平,将安全局的牙牌交了过去,抱拳行礼:“崔浩见过汤镇抚。”
汤不平看其行走之间颇有力道,问了句:“你上过战场?”
崔浩呵呵挠了挠头:“打过一次鞑靼,不过都是多年之前的事了。”
汤不平点了点头,侧身说:“死了的是资阳知县吧?既然他死了,那就把主簿找来吧,你与主簿一起上船。”
崔浩命人找来主簿王晖,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班头吴田还躺在船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怕已经可以判定为死人了。
崔浩与王晖对视了一眼,不免有些畏惧。
朱允炆坐在一旁,小酌果酒,淡然地问:“资阳就是如此清剿白莲教余孽的吗?”
王晖是一个开窍的人,毫不犹豫地说:“这都是知县做的,他不敢明目张胆欺压百姓与士绅,只好借水道之便,打着搜查白莲教余孽的名义,堵截过往行商。”
朱允炆冷哼一声,这事是不是知县做的都无所谓了,死人是不能开口的,活人想怎么说怎么说,只不过流水的知县,铁打的吏员,如果知县吃独食,没有瓜分出去一部分利益,那这种知县通常都会被孤立起来。
知县刘材可以喊这么多人来码头,显然没有被孤立。
鼠一窝啊!
“其他地方可还有这等事?”
朱允炆没有盯着资阳一地。
崔浩思索了下,回道:“我等身在资阳,对外面的事并不了解。不过我听闻运河会在明年疏浚完工,运河会经过一些府州县,这些地方,可能会有人拦路……”
朱允炆眉头一皱,这运河还没开通,已经有人在打运河的主意了?
仔细想想,后世过路费,过桥费,过河费一大堆,眼下大明虽然没收什么桥费,路费收得也不多,还只存在于一些重要关卡,收一笔大运河费补贴下财政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收费的主体应该是户部,或地方上的户部清吏司,不能随便交给地方衙门,否则一定会被这些人搞得乌烟瘴气,不知多少商户会成为他们宰割的羔羊。
“回去之后,对京杭大运河等费用问题,税务问题,具表呈报,此事耽误不得。”
朱允炆看向夏元吉。
夏元吉明白朱允炆的担忧,答应道:“这一点户部已着手准备。”
朱允炆满意地笑了,然后看向崔浩、王晖两人,面色一沉:“你们有多少过错,自有安全局查处,告诉其他人,谁若是再敢打着白莲教的名义搜掠百姓与商户,那就是与朝廷为敌。”
崔浩哆嗦起来,王晖也是面色不自然。
与朝廷为敌?那就是朝廷的敌人,被干掉是理所当然的事。
朱允炆并没有在资阳停留多久,自有人通报吏部调派官员来充任知县,出了资阳,一路航行,不出两个时辰便抵达了济宁。
之所以选择在济宁会合,是因为这里是京杭大运河的重要节点,也是会通河的中心所在,疏浚会通河的后勤基地,众多物资都汇聚在这里,然后分散到沿途以支撑运河所需。
朱允炆将马恩慧、贤妃等人安置在济宁城中,还没打算微服私访,就收到了安全局的准确情报,帖木儿西征大胜,奥斯曼帝国被挫败。
遥远的路程延滞了信息,时效性很难得到保障,但同时也因为距离的原因,信息本身的“时效性”存在着一定平等性。
朱允炆看着这份情报,不由陷入沉思。
历史还是顽固地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前进着,帖木儿赢得了胜利。或许,他将会在不久之后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