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样来论,为何不选山东都司里面的蔡熊英,他可是斩敌三十首,直升千户。”
小月抬手止住了争论,道:“诸位如此争论总没个结果,谁是武状元,只能看他们自己教场比试。眼下盲猜,只能凭个运气。若诸位拿不准武状元,却可以挑选一些中式之人,一赔七,亦或是单项测试中与落,同样是一赔七。”
“何为单项测试?”
黄贵好奇地问道。
小月起身续茶,解释着:“二十日武会试开始,首测为举石,举起二百斤者为中平,二百五十斤者为出色,三百斤者为优良。押注,可细压中平优良,也可押是否通过首测,各中赔率有所不同……”
袁岳算是听明白了,这个赌场运作极是细致,甚至把朝廷武会试考试的内容都搬了出来,用来设置赔率,吸引赌资。
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入微,也真算是用尽了心思。
门被推开了。
纪纲与穆肃走了进来,看都没看袁岳等人,直接拿出了一个钱囊,砸在桌子上,大声喊道:“这是十两银子,押注纪纲举石三百斤!”
“哦?”
小月姑娘惊讶地看着纪纲。
袁岳侧身看了过去,陡然眯起眼睛,手微微沉向腰间,抓了下,才想起佩刀没带。潘成感觉到了袁岳的紧张,暗暗警惕,黄贵已不着痕迹得护在了一侧。
袁岳微微摇了摇头,看向那位女子,女子点清银两,提笔写明押注内容,赔率,兑换时间,然后将赌据恭敬地交给纪纲,道:“那奴家就提前恭贺这位公子,得中彩头。”
纪纲哈哈大笑,收起赌据转身便走。
自始至终,没有人问其姓名。
只认赌据,不认人。
“怎么了?”
黄贵低声问袁岳。袁岳没有说话,只想了想,拿出了二两银子,对女子道:“刚刚的赌据,再写一份吧,我押二两。”
“啊?”
小月不解地看着袁岳,但还是称职地写了一份赌据。
走出酒楼,黄贵与潘成拉着袁岳,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押注自己,反而去押注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这不是冒险吗?
袁岳看着两人,严肃地说道:“押注纪纲的那人身上有一股戾气,似乎和我们一样——都杀过人。我甚至怀疑,他就是纪纲本人!”
ps:
说一句,武举举石,二百斤、二百五十斤、三百斤,摘自史料,非笔者凭空杜撰,别拿石头拍我……
中央钱庄,大生意
唐氏书坊。
唐润看着桌上五叠洪武宝钞,眼神中有些渴望,微微抬头,眼眸中映出一个头戴帷冒的夜行人。
夜行人捏了捏嗓子,道:“这五百贯,虽不能买下你的书坊,但用一用你的匠人,刷印一些玩物,总还是可以吧?”
唐润很想伸手拿走桌上的钱,但贪欲如毒蟒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只好婉拒:“刷印之物我看过了,乃是朝廷武举人消息,这件事风险太大,一旦朝廷追查,书坊所有人都要掉脑袋,所以,还请另找高明吧。”
夜行人起身,伸手将宝钞摞在一起,看着面不改色的唐润,问道:“当真不再考虑?”
唐润起身拱手:“不送。”
夜行人笑出声来,伸手摘下帷冒,缓缓说道:“不愧是老东家,能分清是非曲直。不过,这东西还得唐氏书坊来刷印,就今晚。”
“是,是你?!”
唐润吃惊地看着来人,退后一步,撞翻了凳子。
通济门外。
皇家中央钱庄刚刚开门,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就如洪水一般淹没而来,若不是有侍卫维持秩序,说不得就一拥而入,将门口的伙计给踩死。
“排好队,以牌号为准,叫到哪个,哪个进去。”
“我们这是几号?”
“三十二号,往后靠。”
“一号到五号进去。”
文书黄重坐在窗后,研着磨,对走过来的大汉问道:“是打算兑换银铜钱钞,还是打算存入、取出银两。眼下存入每年折利……”
“那什么,我是来借钱的。”
“哦,出借啊,好说,年息百分之十,借十两银,一年之后,除需还款十两外,还需支付一两利息。若提前还款,只需按月息百分之八来计。”
黄重快速介绍着,然后找出借款文书,看向对方,问道:“若是听明白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户籍地,有无抵押物。”
“郑贤,吴淞江所,没有抵押物,要不,你看看我这把剑怎么样?”
郑贤取出腰间的剑。
黄重看了看,询问道:“可是参加武会试的武举人?”
“没错,这是我的符信。”
郑贤交出符信。
黄重仔细核对了下,又看了看郑贤,起身道:“原是郑武举,不知你打算借多少银两?”
郑贤伸出右手,张开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