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笑了,庞焕的想法就是,借赌盘,和他们赌一把,他们赢了,安全局抓人,他们输了,安全局还是抓人。
赌盘的存在,是让这些幽灵留在京师,露出破绽,参与其中的不可缺少的平台。
如此说来,这盘口,还非开不可了?
顾三审虽然有些担忧,但也认可这种方案。
与其漫无目的撒网抓鱼,不如守着一根木头,等着兔子撞过来。寻常时候兔子轻易不会撞柱子,但如果柱子上有根萝卜呢…
“赌毕竟是有害之物,不可常在。曹国公,想办法将盘口转移到公子、古今手中,让他们接盘,他日废止,也好过牵连你过甚。”
朱允炆对李景隆说道。
李景隆感恩不已,连忙跪下,呼喊:“臣谢皇上,定不辜负皇上天恩。”
朱允炆从木匣子中取出李文忠的丹书铁券,严肃地看着李景隆,警告道:“你结交、资助谋逆贼子,知情不报,于朝廷怀有二心,按律当斩。今日不治罪于你,但这丹书铁券,朕就收回了,它换了你一条性命,希望你将这件事办好,若出了差池,让他们跑了,呵……”
李景隆连连保证,磕头不已。
“退下吧。”
朱允炆挥了挥手。
李景隆这才起身,擦了擦有些疼痛的额头,恭谨地退出大殿,风一吹来,浑身都感觉发冷,这才想起自己已出了几身汗,不由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武英殿,匆匆离开。
朱允炆看着顾三审等人,道:“一时之间收到如此的情报,今夜怕是不好入眠了。安全局如何运作,你们回去之后仔细商议,朕只提三点。其一,李景隆的话未必可全信,抓紧刑讯李增枝,对照口供。”
“其二,武举人中怕是已有些人为古今势力或白莲势力渗透,安全局需要做好排查,依武举名录仔细调查,尤其是要盘查其是否与洪武大案存在关联。若需地方配合,准你们加急传报。”
“其三,调京师周围安全局分部一批人入京,环控京师,这一次,不容放过任何线索,务必将其一网打尽。”
顾三审、庞焕等人纷纷答应。
朱允炆敲了敲丹书铁券,道:“三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些人想要如此多的钱,到底有什么图谋,试着从李增枝身上找找突破。”
“遵旨。”
顾三审等人行礼告退。
回到安全局总部,顾三审当即下令:“薛夏负责布控,掌握京师武举人动态。汤不平负责审查武举人身份,查探其是否存在疑点,庞焕,既然你想在赌盘上有所动作,那就由你来控盘吧。诸位,此事事关大明安危,事关朝廷威严,事关安全局的尊严,万望用心。”
“请顾指挥史放心!”
薛夏、汤不平与庞焕同时应道。
这一夜,安全局中很多人未眠,一个庞大的机器彻夜运转,天亮之后,时不时会有快马混杂在人群之中,悄然出城,奔向全国各地。
虽然开赌盘的事朱允炆已经点了头,但这种事不可能公开拿出来说,也不能让赌盘正常开出来,但李景隆还是办到了,用了三千两银子,并主动提出以五税一的方式收取重税,赢得了官员的默许。
官府与朱允炆都装作看不到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移民的眼泪
梁九端坐在马匹之上,抬头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用马鞭子指去,出声咒骂:“娘的,热得时候死活不下去,冷的时候跑得飞快,你是不是找茬?”
刘瓜推着独轮车,后背上还背着一个三岁娃,听闻梁九的话哈哈大笑,喊道:“梁小子,可不能对日不敬。”
“用你管,老子高兴就骂它,不高兴还骂它,日,起风了!”梁九拨了下马头,提气高声喊:“就地扎营。”
“扎营!”
“扎营!”
声音传出许远,太阳的余晖带着晚霞的红润,照在落叶飘舞的苍凉大地上。
刘瓜深深吐了一口气,将独轮车停稳之后,刘氏便将沉重的包裹放在了独轮车一旁,问九岁的儿子脚还疼不疼,孩子摇头,跑到刘瓜身后,喊着“妹妹”,便将女孩抱了下来。
“先别管孩子了,还有水没有,先给王婆喝点水。”
刘瓜喊着。
刘氏听闻,连忙从包裹里拿出水囊,看了看有些干瘪的水囊,舔了舔嘴唇,看着儿子与女儿那双渴求的大眼睛,狠心塞回到了包裹,低声道:“咱家没水了。”
刘瓜瞥了一眼,当即翻看包裹,看着阻拦自己的手,刘瓜不由瞪了一眼刘氏,道:“王婆上了年纪,这又赶了两个月的路,怎能缺了水,他家娃多,我们再忍一忍。”
“可咱们的孩子也渴啊。”
刘氏急忙劝道。
“没点眼力劲,咱闺女热晕的时候,谁救回来的?还不是王婆?咱们这么多人赶路,不相互照顾,帮扶一把,谁能挺过来?”
刘瓜拿出水囊,见刘氏还是不舍,便说道:“好了,这附近肯定有水源,等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