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增枝走出大牢,看着亲自迎接自己的暴昭,上前笑道:“暴尚书,别来无恙。”
暴昭阴沉着脸,对李增枝拱了拱手:“公务繁忙,就不给你送行了。”
“不劳相送。”
李增枝得意至极,今日出狱,一定是自己大哥李景隆运作的结果,如此说来,曹国公府的力量依旧在手,这些官员,不过也只是官员罢了,怎么都不可能与勋贵相比。
暴昭阴沉着脸,转身走了。
李增枝优哉游哉地走出了刑部,呼吸着自由的西北风,然后冒出了一个疑问:“迎接我的马车呢?”
自己出狱,李景隆至少应该派点人来接下自己吧。
“那,你要的马车来了。”
一个衙役指了指前面缓缓驶来的马车,后退了两步。
李增枝凝眸看去,马车上赶车的车夫,好像有些脸熟,近了才看清楚,不由打了个哆嗦,这不是安全局的顾三审吗?
顾三审勒住缰绳,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嘴角一动:“李增枝,我来接你了,走吧。”
待雪来时,朕给你摘百花
曹国公府。
李景隆正在等待朝廷官员的消息,只要钱到位,朝廷对于武会试开赌盘的事定不会太过为难,毕竟这其中的利将以重税的方式,分给户部。
共赢的方案,相信没多少人会拒绝。
管家李斛匆忙跑向后院,不小心撞翻了两个奴婢,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与咒骂,连忙起身去找李景隆。
“老爷,不好了。”
李斛隔着十几步,就高声喊了起来。
李景隆原本因期待而浮出笑容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对上气不接下气的管家呵斥:“大呼小叫什么?天塌不下来!”
“老爷,二老爷,他,他……”
李斛很想说,没错,天塌不下来,但曹国公府却可以塌下去啊。
所谓的二老爷,自然是李增枝。
李景隆还以为是赌场的事出了问题,不料是李增枝,见李斛结巴,上前就是一巴掌,厉声道:“好好说话!”
李斛委屈,这想想措辞的功夫就挨了一巴掌,算了,直说吧:“安全局在刑部提走了二老爷。”
“什么?”
李景隆如五雷轰顶。
李增枝人在刑部,李景隆使点钱财关系,还能让李增枝睡得好,吃得也不差,但人到了安全局,那可就是皇上的地盘,自己说不上话了啊。
更要命的是,刑部讲规矩,哪怕是用刑,只要上面不发话,一般都不会往死里整。可安全局没规矩啊,皇上不发话,也不是不可能被整死的。这在以前的锦衣卫是很常见的事……
“为何?”
李景隆有些慌乱。
无论如何,李增枝都是自己的弟弟,不可能放任不管。
李斛摇了摇头,满脸紧张,不安地说道:“派人去问过刑部,但没人说得清楚,只说暴尚书入宫请罪,言辞恳切,之后不久,安全局就在刑部之外,接走了二老爷。”
“刑部之外?”
李景隆有些吃惊。
若刑部想要将李增枝交给安全局,那在刑部大牢里面就可以完成交接,缘何会跑到刑部之外?
李景隆不知道的是,这一点是暴昭的请求,也是他保存刑部颜面的一种方式。暴昭不反对将李增枝交给安全局,但反对安全局直接提人,最终协商决定,刑部放人,安全局再抓人。
“老爷,是不是皇上……”
李斛有些担忧。
安全局就是朱允炆的耳目与刀剑,他们出手,就等同于朱允炆出手。毕竟如此重要的人物,安全局想从刑部里面提走,没有朱允炆点头是不可能的事。
“你下去吧。”
李景隆有些痛苦,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房,掩上门,倚再门上,嘴角不停地哆嗦着,轻轻喊了声:“父亲,我该怎么做?”
坤宁宫。
朱允炆看着正在缝制冬衣的马恩慧,走上前拿起了红线团,道:“有些事交给下面人办就好,不需要每日出宫,这几日有些起风,可不敢凉到。”
马恩慧脸上泛出温柔,轻启朱唇:“北方移民缺额如此多的冬衣,臣妾若不号召京师民妇参与织造,只兵部、户部、工部出力,又要等到什么时候?眼下十月初,百姓之家单被尚可过活,待武会试之后,北方怕是天寒地冻,多织造一些,就少一些百姓受冻。”
朱允炆看着母仪天下的马恩慧,笑道:“你就放心吧,五军都督府已命令河南、山东与北平各地卫所,优先保移民百姓,特意抽调了一批军用棉衣棉被,已在运输途中。”
“拆东墙补西墙总不是办法,卫所军士也需要过冬。”
马恩慧说着,针线穿动,十分熟稔。
朱允炆欣慰不已。
马恩慧想起什么,放下针线,起身走到桌案前,拿来一本账册,递给朱允炆,道:“皇室产业的收益陆续送到了宫里,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