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鲁忽察儿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捕鱼儿海,不算明亮的星光,照不出清晰的影子,但直觉告诉脱鲁忽察儿,那里有人。
“绕路走。”
脱鲁忽察儿准备继续向南,而不走捕鱼儿海这一条路。
可事情已不是他所能控制。
暗处的人见脱鲁忽察儿想要逃走,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叫喊着开始冲锋,虽没有马匹,却每个人都手握弓弩。
“不过是一群步兵,不足为虑。”
哈儿看清楚了情况,刚说了一句,就感觉脸疼起来,因为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已经到了草木之处似乎都是兵的地步。
“这是鞑靼本部的后备军,撤!”
脱鲁忽察儿听清楚了对方的叫喊声,虽然不知道阿鲁台为什么会预留一支后备军在捕鱼儿海,而不是留在呼伦湖,但如果被这群人拦住,一旦无法脱身,等哈什哈或阿鲁台腾出手来,朵颜卫就真的完蛋了。
不能硬抗。
乌巴图带着鞑靼兵开始追击脱鲁忽察儿,眼神中充满了痛恨。
就在不久之前,一个浑身带血的鞑靼人跑到了呼伦湖,告诉所有人,朵颜卫出卖了鞑靼部,导致鞑靼中了哈什哈的诡计,幸亏鞑靼阿鲁台应对得当,才没有折损过大,现在朵颜卫要从捕鱼儿海跑路,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开。
乌巴图听闻之后大怒,得到鞑靼留守大将同意,带了一万余青年人埋伏在捕鱼儿海,为了避免暴露,还特意将马匹留在了远处丘陵的后面。
可谁知道脱鲁忽察儿的直觉如此敏锐,眼看着对方要逃走,再也顾不上隐藏,一举杀出。箭破长空,留下了数十骑,追上之上,夺马便去追赶。
青壮少年正是血气方刚,几十个人都给敢追两万人跑,脱鲁忽察儿跑了一段路才发现对方人少,当即下令停下来收拾掉这群尾巴,可谁知道乌巴图等人虽少,但却极是凶横,不仅箭法超绝,就连近战也毫不逊色于一流将士。
脱鲁忽察儿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带头冲锋的不是别人,正是鞑靼的后起之秀,神雕手乌巴图,他曾在今年的那达慕大会上表现极是出彩。
“撤吧!”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脱鲁忽察儿已经顾不上收拾乌巴图,只好带人连忙南逃。
天快亮了。
阿鲁台逃了出去,身边还有一万余人,剩下万余人少部被杀,大部四散而逃。远处就是呼伦湖,留守军士已然赶了过来,与阿鲁台合兵一处,也孙台等也绕路而归,重新聚拢起来。
有了兵力的补充,阿鲁台开始组织反击,自己的军队虽然鏖战一夜,但毕竟还有一部分力量保持着体力,可哈什哈的军队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全部投入作战,彻夜不得休息。
这里是鞑靼的领地,想要在这里击败鞑靼,哈什哈的力量还不够!
面对鞑靼的反击,哈什哈的军队终于露出了疲态,不得不撤到西面丘陵处休养。
双方罢兵,只不过是短暂的安宁。
哈剌温山。
一处密林中,宁王朱权手指盘弄,一枚黑色的围棋子不断翻动,看着眼前石头上的棋盘,猛地敲落棋子,对大将朱鉴道:“现在,该你出手了。”
撤退的传统(二更)
朱鉴,朱权的忠实拥护者与狂热追随者,文士装束,武夫模样。
“不是死局啊。”
朱鉴低头审视着棋盘,声音有些粗犷。
朱权收起几枚棋子,起身道:“想要布置死局,这些棋子可远远不够。去吧,给朵颜卫一个教训,让他们老实点。”
朱鉴咧嘴一笑,飞身上马,端坐于马背之上,对朱权道:“王爷在此等好消息便是。”
朱权微微点头,送走了朱鉴与一万骑兵,然后唤来陈亨,问道:“给了他们几日,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预定位置吧?”
陈亨凝重地答道:“若途中没有意外,以他们的速度应该到了。”
朱权一挥袖,就有人牵马而来,踩马镫而上,凝视着西方,沉声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我发杀机,天地反覆。哈哈,走,我们去给哈什哈送行。”
林间,万马齐动。
哈什哈准备撤退了,一夜作战,瓦剌折损了两千余人,受伤达三千余,加上鏖战追击,人马困乏,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乔巴山附近,需及时后撤。
阿鲁台看出了哈什哈撤退的迹象,想要送行,奈何也孙台等人不干了。
一晚上的折腾,鞑靼的损失可比瓦剌大多了,不说大将智武竹被人割了脑袋,就说军士,折损多达七千余,还有被打散至今没回营的军士,算下来接近万人的损失。
也孙台、马儿哈咱的意思很明确,你阿鲁台想去追,那自己带兵去,我们不跟。正因为跟着你,这才损失惨重,再来一次,可就真的要赔掉家底了。
阿鲁台怎么劝说都没用,这两个人显然有点恐哈什哈症了。无奈之下,阿鲁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哈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