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多,比如刘三吾不可能科场舞弊,因为这位爷当时主持科考的时候,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没错,就是一老不死的正值之人。
史书称其“至临大节,屹乎不可奇”。
对于一个没几年活头的老人来说,舞弊图啥去?没利益可言啊,总不会是希望多结交几个朋友,到时候奔丧用吧?
再比如刘三吾等牵涉蓝玉、胡惟庸案,这明显是朱元璋找不到黑锅,随手就扣了一个过去,毕竟这两个黑锅威力大,覆盖广,什么时候想用,都能扣住人。
最让朱允炆相信这是一个偶然事件的,还是数据,统计洪武朝中所有进士籍贯,属于南方籍的达百分之七十一,而越是在洪武后期,这个比例越高。
出来一次百分之百南方人中第,在概率学上并不突兀。
然而南北榜争虽然是偶发引起的冤狱,但朱元璋绝不能允许这样的偶发出现,就如朱允炆现在,不能允许国子监与州府县学对立。
朱元璋不能不处置,是因为他必须考虑南北对立、地域矛盾的问题,哪怕是没有理由,也必须给北方人一个交代,同时借机打压江南抬头的地主势力。
否则人心的分裂,远比地域的分裂更可怕。
但需要说明一点的是,朱元璋虽然解决了南北榜争案,却没有解决根本问题,他没有考虑,也没力气考虑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如何是好。
历史上,解决南北榜争矛盾的是杨士奇,他在朱棣的儿子朱高炽当皇帝的时候,提出“南北分卷”。
朱允炆不打算搞什么南北分卷,这个政策虽然看似不错,却会带来更厉害的“老乡关系”,朝臣拉帮结派的后遗症太厉害。
对于朱允炆而言,并不存在什么南北之争的问题,原因也很简单,就两个字:
扩招。
洪武朝一次科举才招几十个人,出点极端情况也算不得意外,可朱允炆一招就是三百余人,北方举子再怎么差,也不可能没一个人。
朱允炆不担心南北对立与南北之争,却担心教育革新能否联动,朝廷百官反对者众,虽也有他们的道理,但立足长远,教育革新势在必行。
“皇上,钦天监传来消息,北地寒风将至,不出两日,京师温度将骤降。”
双喜禀告道。
马恩慧秀眉微蹙,埋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禀告天气之事?”
朱允炆摆了摆手,道:“皇后,是朕让他留意的,天要冷了,这对皇后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好事?”
马恩慧有些不解地看着朱允炆。
眼下九月中旬虽未过去,却已是寒意如丛,尤是夜间,温度更低,一旦到了十月,北地怕要冰封,京师也不好过,湿冷的令人骨头疼。
不说个人冷暖,便是这后宫花销也会大增,仅购置煤炭一项支出,便足够让人心疼。
煤炭?
马恩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皇上,到时候发卖新式炉子了?”
朱允炆坐了起来,活动了下脖颈,道:“没错,新式炉子将会成为京师冬季最热销之物,皇后便等着数钱吧。”
“可是皇上,百姓不知道新式炉子,如何买卖?”
马恩慧有些发愁。
虽然经过大半年的准备,御用监少监赵贵在京师中花费大代价,盘下了八个商铺,分散于京师各处,然而,这些商铺并没有开门营业过,就是突然开了业,怕也是无人问津,购者寥寥。
朱允炆一扫阴郁的心情,自信道:“若是百官使用,京城的富绅商户能不使用?若富绅商户使用,那手头稍有宽裕的百姓便会使用,到时,何愁卖不出去?”
马恩慧眨了眨眼,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可如何让百官使用?”
朱允炆神秘地说道:“朕自有妙计。”
“皇上,安全局刚传来话,说曹国公李景隆等人已过了采石,明后日便会抵达京师。”
双喜汇报道。
朱允炆微微点头,道:“告诉光禄寺,曹国公归来日朕要备宴犒赏。”
双喜笑着答应,退了出去。
马恩慧疑惑地问道:“皇上怎又改了主意?”
李景隆、李增枝擅自为广州商人开后门,想引广州商人随郑和水师下南洋,此事郑和在离港之前已发来秘报。
当时朱允炆可是怒斥李景隆等人贪腐之心、犹如顽石,无法撼改,怎突然又改了主意,要犒赏以正其功?
朱允炆收起了笑意,严肃地说道:“皇后,李景隆虽有过,但掩不了其功劳,南海靖平,百姓安泰,阳江船厂,巨舟出海,协助郑和,破除海贼,这都是其功,若不赏、不夸、不荣,那日后如何驱使此人?人心,可寒不得。”
大明商人vs国王
对于李景隆的所作所为,不能简单地“功过相抵”,朱允炆不可能拿捏“予商人南洋之便”的罪名,摘了魏国公的招牌。
既然处置不了,就只能给予私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