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喝水,那也得看池塘的水还有没有,万一水枯了,最好是去黄河边喝点水。
去地主家井里打水喝?
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做好永远待在井底的心理准备,毕竟地主家的井很多,给你们一个两个的,也损失不到哪里去。
衣服?
哎,这个就不太好说了。
人知廉耻,那是解决了肚子之后的事,肚子都解决不了,一是没有脸,二是不能要脸,三是没人给脸,所以,廉耻也就不重要了……
几个人穿一条裤子,那是很正常的事。
老爹老了,不能干活了,裤子给大儿子穿,大儿子干活累个半死回到家,脱下来裤子,往床上一躺,裤子就被弟弟拿走了,晚上有点风,还得帮地主家扬麦子去。
后世人形容两个人关系好的时候,通常会用这么一句:他们好得像是穿一条裤子。
这句话的意思,可不是骂人家两个都是赤贫,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而是说他们关系似一家人。
因为古代,只有一家人才穿一条裤子,从老爹到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乃至孙子……
一条裤子多少人穿,那得看有几个娃,床上能躺几个,实在是忍不住,一大把年纪裸奔的也不再少数。
后来的唐伯虎装疯,用得就是裸奔这一招,也就是骗骗当时宁王,如果宁王有点见识,去乡下看几眼赤贫的农民,估计唐伯虎裸奔几个月,也不会将他当疯子……
原武很穷,赤贫很多,所以,裸奔与半裸奔的人并不再少数,就连旁边的草垛里,都窝着两个光溜溜的人。
郁新带着人站在草垛旁边,仔细观察了半天,才感叹道:“知府大人,这就是你治下的原武啊,百姓如此困顿,竟只能蜗居于草垛?”
任毅脸铁青,看着发难的郁新,咬牙提醒道:“大人,这草垛里光溜溜的,可不是两个男人啊……”
郁新看向任毅,沉声道:“你想让两个男人都在一个草垛里?”
任毅无语。
这摆明了是一男一女正在做苟-且之事,咋就扯到自己了?你没看到他们刚刚那一招老树昏鸦,摆明了是有恨力气的,这说明自己治下的人,至少吃饱了。
一路巡视,一路询问,一路探寻。
这里很多庭院都只是树枝插出来的篱笆,甚至很多连篱笆都没有,只是一个孤零零的草房子。
“这是一户原武老人家吧?”
郁新一行人停留在了一处水塘旁,看着眼前不大不小的庭院,沉声问道。
“按乡民所言,应是吴大壮家。”
宋礼恭谨地回道。
郁新微微点头,刚想推开木门,雄武成却拦住了郁新,道:“大人,这里有些不对劲,容我等先入庭院探查。”
“有何不对劲?”
郁新老脸一暗。
对于雄武成及其所带来的人,郁新很是不满意,若不是雄武成认错态度良好,郁新未必愿意再用安全局之人。
雄武成指了指不远处的杨树,说道:“大人,这里有乌鸦窝,而且有不少。”
“又如何?”
郁新转头看去,在杨树的高处,搭建有一个乌鸦窝,不远处的树木之上,也有一些窝巢。
雄武成眯着眼,说道:“路过那些树的时候,我曾丢过几枚石子,可都不见乌鸦鸣叫,而在这里,却听到了乌鸦的声音。”
呱呱。
嘶呖的乌鸦声,从庭院之中,隐隐传出。
郁新退后一步,高巍等人连忙将郁新护在中间,安全局之人也开始分散开来。
任毅不知所以地看着这一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景清盯着宅院的柴门,肃然道:“乌鸦护巢,极为凶猛,若有石子飞掠而过,必惊起乌鸦,腾空而鸣。若他们没有鸣叫,只能说明乌鸦并不在巢穴之中。而庭院里面传出乌鸦声,说明乌鸦就在庭院之中。”
“在庭院里又如何?”
任毅皱眉问道。
景清白了一眼任毅,缓缓说道:“乌鸦喜食腐肉。”
任毅深吸了一口气。
雄武成一脚踹开木门,两名安全局之人快速进入庭院之中,雄武成与郁新等人走入庭院,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
空气中弥散着腐臭的味道,被惊起飞出的乌鸦不是三两只,而是数十只,黑压压一片。
“查!”
郁新咬牙道。
雄武成带人去房间之中调查,没过半个时辰,便走回庭院之中,对郁新等人汇报道:“大人,这宅院之中,上上下下十六口人,无论老少,全部被杀,死亡时间大概在七日前。”
“七日前?”
郁新回忆着,这个时间点,是在自己进入开封府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老船工身份泄露的那一日。
老船工身份泄露,只能说明他是原武老人,按理说,暗中的人就算是联想到洪武二十四年的洪灾,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