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石油产量,想要弄很多沥青,那纯碎是痴人说梦。
骆颜儿见朱允炆看着自己,毫不闪避地对视着,轻声道:“石灰石臣妾是知道的,在句容县便有很多的石灰窖,不过那不是药石吗?怎到了皇上这里,倒成了混凝土路?”
朱允炆走向骆颜儿,道:“一样物,百样用。谁说石灰只能治病了?才人是如何知晓句容的?”
骆颜儿脸色有些不快,侧过身道:“臣妾本就是句容县人,只不过……”
自己那可恶的叔叔,在自己父亲死后,掌管着家族,不仅将大伯一家人死死踩在脚下,还将自己卖到了浣衣局,害自己受苦。
朱允炆牵起骆颜儿的手,道:“其实,朕知道才人的过去,说起来,是太祖的不对。”
骆颜儿惊讶地看着朱允炆,他竟为了劝慰自己,指责自己的祖父?
朱允炆认真地看着骆颜儿,道:“蓝玉案中,无辜被杀的人太多,这件事朝廷早已有定论。朕让安全局调过骆韶的卷宗,他与蓝玉没有任何关联。哎,这件事,也是朕负你。”
骆韶,骆颜儿的父亲。
朱元璋杀了蓝玉那么多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朱允炆太弱,主弱臣强,国之大忌。
“臣妾不准皇上如此说。”
骆颜儿连忙止住朱允炆的话,眼神中有些复杂地看着朱允炆,道:“让一切都过去吧,臣妾不想有恨,只想感怀在心。”
朱允炆深深地看着骆颜儿,被她的情怀与真情所触动,上前一把抱起骆颜儿,便走向一旁的秀榻,骆颜儿有些慌乱。
当罗带轻解,肌肤相亲时,骆颜儿痛紧了眉头,轻咬红唇,低低嘤咛,直至眉头舒展,面如桃红……
房外敬事房太监提起了笔,在小本子上开始记录着……
天微微亮,朱允炆便醒了过来,侧身看着一旁握着拳头,有些防备的骆颜儿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拨开骆颜儿眉间的秀发,仔细欣赏了一番,便轻轻起身。
骆颜儿微微睁开眼,坐了起来,皱了皱眉头,对朱允炆道:“皇上,天色还早。”
朱允炆含笑看着骆颜儿,伸出不老实的手,道:“天色还早,那朕再多睡会?”
骆颜儿连忙躲开,幽怨地说道:“才不要,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朱允炆下榻,轻轻说道:“朕打算去东水关看看灾民安置的如何了,可还有什么不足,才人要不要随朕一起?”
“臣妾也可以去?”
骆颜儿惊喜地问道。
朱允炆笑道:“微服私访,有何不可?午膳之后,朕派人来接你。”
骆颜儿笑得很灿烂。
简单用过早膳,朱允炆便走出承乾宫,对双喜道:“擢升骆才人为淑妃。”
“遵旨。”
双喜笑着,然后对骆颜儿行礼:“咱家见过淑妃娘娘。”
武英殿。
朱允炆看着桌案上的审讯报告,深吸了一口气,道:“传刑部尚书侯泰、大理寺卿胡闰、都察院右都御史练子宁。”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为三法司。
鉴于水师总兵陈瑄罪行重大,朱允炆安排三法司连同各部尚书,会审陈瑄,如今给出的会审结果,让朱允炆有些不安。
陈瑄,贪污巨大,蓄意谋反,欺压军士……罪名成立,当斩。
抄没所有家财,夷灭三族。
三人匆匆入殿。
朱允炆指了指会审报告,道:“陈瑄本人可招供了?”
候泰肃然道:“回皇上,陈瑄已悉数认罪,并签字画押。”
朱允炆冷笑一声,道:“还真有如此不忠之人,既如此,他死朕没有意见。只不过,这夷灭三族,是怎么来的?”
练子宁回道:“皇上,谋逆乃是死罪,夷灭三族已是轻了,按律,当诛其九族。”
朱允炆清楚,三族是父族、母族、子族,这要追究下去,可就不只是一个人头,而是数十乃至上百个人头。
动不动就灭人家全家,这合适吗?
“陈瑄的父亲、母亲、子女,可都参与了谋反?”
朱允炆皱眉问道。
练子宁愣住了,侯泰与胡闰也有些不知所以。
陈瑄都想有谋反之心了,要杀就一起杀了,谁会问他家里人有没有参与其中?
难道不应该学习下太祖爷,一刀砍了肃静?
朱允炆拿起会审报告,丢在了三人面前,道:“陈瑄他有罪,承认了,朕要杀他,他没怨言。可他的家人是否知情,是否参与其中,你们连询问都没有询问,便直接判定夷灭三族?拿回去,重新审议,调查清楚了,再报上来!”
对于灭人三族、九族、乃至十族的事,朱允炆不感兴趣。
后世没有连坐,不一样好好的过日子?
威慑,不一定非要灭人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