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已经举了起来,就看什么时候砍下去,砍向哪里了。
对于削藩之事,徐辉祖并不完全认同,虽然削藩有利国本,强干弱枝,但京师毕竟在南面,北面的辽阔疆土,总需要一批人把守,威慑北元。
“帝王心,只问忠,不问能。”
徐辉祖站了起来,双手有些无力。
没错,自己是武勋第一人,可并不是朱允炆的心腹,他的心腹,是岐阳王李文忠的儿子——曹国公李景隆!
徐辉祖深知李景隆,此人除了眉目疏秀、顾盼伟然、雍容华贵、皮囊出色外,实在找不出半点出挑之处。
可就是这种窝囊废,胸中无有一策,却把持着左军都督府。
谁让人家是心腹。
比不上。
徐辉祖看着窗外电闪雷鸣,感觉一阵阵的压抑。
突然之间,有人传报:“府事大人,皇上传了旨意,召燕王入京。”
徐辉祖陡然一惊,连忙询问传递消息的人可出发,得到肯定之后,徐辉祖脸色微微一变,不知道皇上此番是试探,还是鸿门宴。
“舅舅。”
一声喊声,惊醒了思索之中的徐辉祖。
徐辉祖转过身,看着依次入屋的三个外甥。
为首的朱高炽虽然长相富态憨厚,腿脚不利索,但在其臃肿不华的皮囊之下,隐藏着一颗坚韧不拔,仁善的心。
朱高煦很像朱棣,英武不凡,骁勇善战,只是此人看似和善,心思实多,不是一个甘心久屈人下的主。
朱高燧虽没有多少才华,却是朱高煦的跟班,也不容轻视。
三人入京奔丧,连朱元璋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在他们赶到京师的时候,人都送入孝陵了。
但既然来了,也只能留在京师了,想走,至少也得等热孝期过了才行。
“世子,殿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徐辉祖含笑问道。
朱高炽坐了下来,吁了一口气,道:“连日来读书,实在有些沉闷。二弟提议,明日是否可去演武场举办一场骑射,也好解解闷。”
徐辉祖略一思索,欣然答应道:“没问题,明日正好无事,不妨召一些勋贵前来,设个彩头,一比高下?”
“如此便多谢舅舅了。”
朱高炽等人施礼离开。
徐辉祖转身走到桌案旁,当即写了一份密折,安排心腹投入宫中,然后站在窗户边,看着雷霆闪烁中的瓢泼大雨,自言自语道:“我也该站队了。”
牌还是那副牌,慢慢下
朱允炆收到了徐辉祖的密折,不动声色地烧成灰烬。
历史上的朱允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虽然有着文官推崇备至的“仁慈”,却在军略方面根本没脑子,没主见,没能力。
继位不到三个月,就收拾掉了朱棣的亲弟弟周王朱橚,还告诉其他叔叔,你们都看着,周王是有罪的,我要把他干掉。
这种杀鸡儆老虎的行径,可谓二百五。
既然亮出了刀子,撕破了脸,你就接着干呗。可这个白痴又收了手,休息了大半年,又开始磨生锈的刀子,先后处理了湘王、齐王、代王、珉王。
一天天调兵遣将,围着北平地图指指点点,结果就是不动手,直到朱棣装疯卖傻,暗中筹备个差不多时,才安排人上门抓人。
结果朱棣扔瓜为号,靖难自此拉开……
朱允炆初登皇位,大刀阔斧,疾风骤雨,用了四年,把自己给玩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