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和裴冽显然不是。
云洲尚在人世,只是换了一个身份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今年,不,应该说是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应许相信裴冽心中的震惊和激动不会比自己少。
如今既然知道云洲尚在人间,他自然是不可能不想办法联系云洲的。
想到这里,应许的心情突然激动了起来,望向办公室里默然垂首看文书的云洲的目光愈发滚烫。
是,他的确只是一个助理,不该产生其他心思。
可是裴冽就没有错吗?明明裴冽才是那个伤害云洲最深的人,明明裴冽才是将云洲的爱踩在脚底的人,凭什么裴冽却可以曾经拥有云洲满腔的爱意?
如果不是裴冽,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应许分不清自己满心的情绪究竟是嫉妒还是恨意,他只知道,他不想让云洲接到这个电话,一点也不想。
或许他潜意识里,仍在害怕云洲会被裴冽挽回;或许他骨子里,其实也有着和裴冽一样卑劣的因子,自己既然求而不得,那别人也同样别想得到。
于是应许只是默默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继续从门缝里偷偷看着他心心念念的云洲,耐心地等待时间到以后电话的自然挂断。
没想到一通电话结束,对面仍不死心,手机再一次开始震动。
于此同时,办公室内的云洲像是胃病又犯了,扶着桌子干呕了两声后,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喘息。
这样的画面,从前在裴氏,他已经见得够多了。
裴云洲在外面一向是那副清冷又强大的模样,如此病弱的样子几乎只会出现在没人的时候,自然也就被迫出现在他面前,成了应许独自藏起的秘密,就连裴冽都不知道。
凝视着脆弱的云洲,应许心疼的同时,也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裴冽的电话不该被送到云洲的手里,凭他对云洲所做的一切,不该得到寻求云洲原谅的机会。
这是自跟着裴云洲以来这么多年内,应许第一次没有得到命令就自作主张。
在电话又一次打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
而后,便假装无事发生地敲了敲云洲办公室的门:“云总,该换一杯热茶了,我可以进来吗?”
口碑大爆
才刚上映的《新生》虽然只是一部文艺片,但票房却很快达到了同期之最,各大院线对这样的情况始料未及,毕竟叫好又叫座的文艺片实在是太少了,纷纷临时更改排期,为《新生》加映数场,晚间档的黄金时间,更是大部分影厅都在播放《新生》。
而《新生》在网络上的口碑也很好,就连在网友打分最严苛的豆站,影片评分也高达史无前例的99,上次获得这么高评分的电影,还是八年前林导另一部文艺片,那部文艺片在国际上捧回了三座奖杯,可即便是那部电影,也没有做到像《新生》这样霸占各大院线,明明只是一个平日档的影片,票房却直追春节档,甚至还在快速增加。
不管从影片概念和形式,从演员演技和氛围,从音乐和布景上看,这都是一部无可挑剔的作品,一贯毒舌挑剔的资深影评家们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给《新生》写下了无数好评,更有不少观众在网络上晒出了自己二刷三刷的电影票,并称虽然最初入坑是看见云洲令人惊艳的路透图,但电影绝对是值得反复回味的好电影,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新生》连同它身兼数职的主演、编剧、音乐制作人和投资者云洲一起爆火,云洲投资的三千万翻了数倍,至少支撑公司的前期投入已经基本不成问题。
一切都在变好,云洲送给自己的那幅画,也依旧在一天天地新增着鸢尾花。
云洲忙着公司的事没有再管电影的后续情况,甚至在一炮而红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裴家的人找不到其他可以见到云洲的方式,只好一遍遍反复观看这部电影。
对他们而言,与其说《新生》是一部文艺片,倒不如说它是一部纪录片来得更合适。
透过电影的每一个细节,都仿佛能看见云洲这么多年所经历的苦难折磨,而每一个细节,又都像是一柄尖刀,一面往心窝上扎,一面时刻提醒着他们,他们犯下的错,哪怕用一生来赎都不为过。
在第十次走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裴父裴母已经能将片子的每一幕倒背如流了。
在看见熟悉的早餐店主对云洲说“早上好”的时候,裴母突然道:“我们去找一找那家早餐店好不好?哦对,还有那家面馆。我想去当面感谢一下那两个老板对小洲的帮助。”
“可以试试,”裴远点了点头,“我们看完电影就出去找一找,听说小洲的画是在青雉画廊被林奎导演发现的,我想小洲离开裴家的时候应该就住在那附近。”
这场电影是晚八点半的黄金档,可这也意味着,电影放映完已经到了十点半,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外出的时间,但他们两人开车出门的时候,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与云洲有关的事